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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鬼火,那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(图)

2024-05-06 00:40:51| 来源: 网络整理

(原标题:关于鬼火,那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(图))

现在的城里人,想看“鬼火”是什么样子,大概只有在恐怖片里了,就算是住在乡村的朋友,赶上对平坟有特殊爱好的地方干部,大概也是想一睹鬼火而不能……不过大概就算看见了,也约略知道这是人和动物的尸体腐烂时分解出的磷化氢自燃的结果,不会多么害怕。

不过,在科学不昌的古代,倘若一个人深更半夜走过坟地,看到那几朵飘飘忽忽的绿光,犹如死者阴魂不散地寻找着替代,心中的恐惧是完全可以想见的。很多人会以为,除了《聊斋志异》和《子不语》之外,很少会有严肃的史料笔记提及“鬼火”,而且中国人在几千年的历史中,一直没有对“鬼火”形成正确的认识,那么笔者要告诉您的是,这两种“以为”都是错的。

张华:人马血积年化为磷

一些相关论文,提及我国古代笔记中对“鬼火”的记载,大多以南宋大诗人陆游在《老学庵笔记》中卷四的一条为起点:“予年十余岁时,见郊野间鬼火至多,麦苗稻穗之杪往往出火,色正青,俄复不见。盖是时去兵乱未久,所谓人血为磷者,信不妄也。今则绝不复见,见者辄以为怪矣。”

“杪”字音“缈”,是指植物的细梢。这段话是陆游回忆自己少年时代在郊野间常见到鬼火,而鬼火的成因是兵乱不久导致的“人血为磷者”,虽然没有那么精确,但已经相当接近科学的阐释,比之将此火的形成归之于鬼的凶灵,认识上不知道先进了多少倍。所以许多人就以这一条笔记来证明:“早于南宋已有人明白磷质和鬼火出现间的关系。”

这实在是小看了中国人。古代中国面临着专制统治、八股应试、圣贤说教、三纲五常等重重复重重的桎梏,无论哪一条都对科学和理性有着巨大的杀伤力,但中华民族在喘不过气的环境中,依然以顽强不屈的钻研与探索精神,在几千年的时间里一直走在世界科研的前列。哪怕是小到磷火这样一件事,也是早在晋代就有了相当科学的认识,比《老学庵笔记》提前了近一千年。

文见《博物志》。《博物志》是晋代著名的政治家张华所撰,该书对飞禽走兽、草木虫鱼皆有记录,其中卷九中的一则这样写道:“斗战死亡之处,其人马血积年化为磷。磷着地及草木如露,略不可见。行人或有触者,着人体便有光。”

这一则记载,足见晋代时的中国人已经对“鬼火”的由来有着正确的认知。不过,张华接下来的话,脑洞就有点儿大了:“(磷火)拂拭便分散无数,愈甚有细咤声如炒豆,唯静住良久乃灭,后其人忽忽如失魂,经日乃差。”事实上磷火发不出什么炒豆声,拂拭一下也不会像哪吒一样分出三头六臂,当然其本身与灵魂无关,所以撞见抑或触碰,不至于落得个失魂落魄的下场。

更加好笑的是,张华还把静电和磷火混为一谈:“今人梳头脱着衣时,有随梳解结有光者,亦有咤声。”不过,想到古人的局限性,能有此联想也可以理解,毕竟,都是黑暗中忽然闪现、忽然寂灭的莫名之光。

陶渊明所著之《搜神后记》记录过一起十分恐怖的事件。西晋永嘉五年(公元311年),中国历史上爆发了著名的“永嘉之乱”,匈奴国主刘聪派遣手下大将石勒带兵十万,攻陷洛阳,灭掉西晋,从此中原陷入“五胡乱华”的分裂时代。当时有个叫曹嶷的贼寇,带着一伙儿土匪祸害山西高平地区,“人民皆坞垒自保固”。这一夜,突见山中火起,“飞埃绝焰十馀丈,树颠火焱,响动山谷”。堡垒里的人们都吓得半死,以为是曹嶷带兵杀上来了,赶紧做好了防御准备,并派出胆子大的人去堡垒外面巡视,“无有人,但见碎火来晒人”。紧张了一夜,平安无事,“明日往视,山中无燃火处,惟见髑髅百头”。

考虑到人在精神高度紧张时会不由自主地放大所见所感,可以想见,这只是一场在战乱年代的屠杀现场发生的鬼火事件。

王士性:重霄阴翳聚而成光

即便是宋代,也没有迟到陆游生活的南宋时代才对磷火形成正确的认识,这一点,在北宋仁宗年间的山僧文莹所著之笔记《湘山野录》中就有明证。

《湘山野录》下卷记录了这样一则趣事。有个名叫赞宁的和尚,以“洞古博物”而知名,曾经写下数百卷著作。王禹偁(北宋诗人、散文家)和徐铉(北宋文学家)听说了他的大名,有点不大相信他的才华,纠集了几个文人墨客一起,打着拜访的名义去“踢馆”。

见到赞宁之后,有个叫柳开的(北宋散文家)学者开了头炮:“我在维扬当官的时候,郡堂后面的菜地,只要赶上阴雨天的傍晚时分,就会冒出很多青色的火焰,看上去十分阴森可怖,走近去查看时,那些青色的火焰就消散了,既然大师以洞古博物而知名,能否解答一下这到底是什么?”赞宁沉吟片刻道:“大概那片菜地曾经是一片屠宰场,有牛马等牲畜死在那里,或者古时候发生过激烈的战斗,洒有死去将士的鲜血,埋有他们的尸骨,遇到阴沉的时分,就会凝结成为青色的磷火,虽历经千载而不散。”

柳开一听,不禁大吃一惊,立刻拜道:“大师所言不差,那里曾经挖出过断枪折鏃,确实是古战场的所在地啊!”然后赠给赞宁一首诗,诗中有“空门今日见张华”的字句,张华即是前文提到的《博物志》的作者。

明代对鬼火的认识,基本上还停留在宋代的水平,并无多大提高,著名人文地理学者王士性在笔记《广志绎》卷一中有这样一条记录:当时蓟门与陕西边塞一带,经常向朝廷上报各种灾异:“非某城楼鸱吻出火,则某墩台枪刀上有火光,无岁无之”。面对这些明显科学素养不佳导致的大量奏折,王士性叹息:这不过是过去的战争中被杀死的人血导致,“遇重霄阴翳则聚而成光,晴则散,不然,何内地之无而独于边也”?

蒲松龄:磷火营营随地皆出

到了清代,接连几个开创了所谓盛世的皇帝,都是只许自己掀门帘不许百姓开窗户的主儿,一系列的闭关锁国政策搞得整个国家的科技水平,在大航海时代严重滞后,甚至出现倒退,因此,纪晓岚在《阅微草堂笔记》中对磷火发表的一连串儿昏话,也就可以理解了。

纪晓岚首先否定了张华在《博物志》中的观点:“《博物志》谓(鬼火)战血而成,非也,安得处处有战血哉?”这句话摆明了“偷换概念”,无论是张华、陆游、文莹还是王士性,从来没有说过“处处有战血”,而是“有鬼火处有战血”,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。然后,纪晓岚就发表了自己的“鬼火观”:“盖鬼者,人之余气也,鬼属阴,而余气则属阳。阳为阴郁,则聚而成光。”这是一个自相矛盾、逻辑混乱的观点:既然“鬼=人之余气”,为什么鬼和人之余气的阴阳属性不同?又凭什么证明余气一定属阳?当然,纪晓岚这番话也符合中国古代思想史的传统:只管提出结论,不负责提供证据,更不必拿出证明的过程。

接下来,纪晓岚的话就更不靠谱了:“(鬼火)多见于秋冬,而隐于春夏;秋冬气凝,春夏气散故也。其或见于春夏者,非幽房废宅,必深岩幽谷,皆阴气常聚故也。多在平原旷野,薮泽沮洳(沼泽湿地),阳寄于阴,地阴类,水亦阴类,从其本类故也。”事实上鬼火的出现不挑选季节,只挑选地点,“多在平原旷野,薮泽沮洳”,更与地和水是否属阴无关,一如赞宁所言,不过是在遗失的古战场或废弃的屠宰场罢了。

高手在民间。朝堂之上的纪晓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,结庐淄川的蒲松龄却在鬼狐仙怪的故事中,还原了几分鬼火的真相。《聊斋志异》中的一篇题为《鬼哭》的文章,记述了发生在顺治三年的谢迁起义,起义被残酷地镇压之后,学使王七襄的家中“尸填墀,血至充门而流”。王七襄指挥家人将死尸扛到城外埋掉,用水把厅堂和卧室里的血迹冲洗干净,重新住下,可是家中“往往白昼见鬼,夜则床下磷飞,墙角鬼哭”。

有个书生正好寄宿在王七襄家,三更半夜总听到床下有人在哭,一边哭还一边惨叫着:“我死得好苦!”庭院里仿佛应和一般,顿时响起无数凄厉的哭声,吓得书生半死。王七襄提着剑在家里一通溜达,一边寻找着魔踪鬼迹,一边大喊:“妖魔鬼怪难道不知道王学院在此吗?”那些哭声都停止了,反而嗤嗤地嘲笑起来,气得王七襄七窍生烟。实在是没办法,王七襄只好设了水陆道场,请了一群和尚道士,超度亡灵。到了夜里,还做了饭抛到庭院里给鬼吃,每到这时,“则见磷火营营,随地皆出”。有个姓王的仆人,一直生病,“昏不知人者数日矣”,这天晚上突然打了几个哈欠,伸了几个懒腰,醒了过来,他老婆又惊又喜,送上饭给他吃,他却推辞道:刚才主人不知道为什么把饭撒在庭院里,我也就趴在地上跟大伙儿一起吃了,现在一点都不饿。一席话说得他老婆毛骨悚然……然而这么钹饶钟鼓、施饭于庭了一段时间之后,鬼哭和鬼火渐渐地消失了。

当然,《聊斋志异》并非笔记,而是小说,所以《鬼哭》的故事肯定有不少虚构的成分,不过单从对鬼火的成因来看,蒲松龄还是认同尸血化磷这一作用的,就冲这点,他比不懂装懂的纪晓岚不知道要高明多少。也许在乡村野老蒲松龄的心中,鬼并不存在,而只是一种表达的方式和情感的寄托,他深知鬼火也罢,鬼哭也罢,背后莫不是百姓的血泪所化,而纪晓岚这样被豢养的文人雅客,却要尽量在文章中避免人们由鬼火联想到把人变成鬼的朝廷……由此可见,在几千年的封建专制社会里,儒家士大夫们不仅要帮着灭火,还要帮着灭鬼火,委实不易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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